有君如沐

多情累成恨。

神荼与桃花树与酒(04 05)【荼岩】

我只想写点辞藻华丽明媚忧伤的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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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这日清晨,或许鸟儿都还未梳妆打扮觅食归巢,一向有早起的习惯的张天师也才刚打开一本古籍预备晨读,便被一阵敲门声所惊扰了。
   “如我所料。” 张天师开门便瞧见了门外眉头紧锁仿佛苦大仇深般的安岩,他笑着将满腹困惑的年轻人让进屋中,“ 安小兄弟近日可好?” 
   “您老明知故问,” 安岩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 这早餐我可不准备分您了。” 
    “我锅里也热着小笼包呢。” 张天师接话道,颇有点为老不尊的意思。见安岩一脸郁闷,才又换了副严肃的表情。他引着安岩走到窗边的两张藤椅前,两人坐下后,他和善地笑道,“ 安小兄弟此行,想必还是为了那梦中之人吧?”
   安岩点点头。
   “如何?可与他说上话了?” 张天师从那塑料袋里拿了个包子出来,发现那包子还是温热的。如今正值深秋时节,想必安岩是一路将这塑料袋置于衣物中才保存了这包子的温度的。张天师不禁暗自感慨安岩的细心。不过想来也是了,如今也只有温柔而细致的人身上才会发生这般浪漫而感人至深的故事。
   “哪就那么快了呢。” 安岩笑笑,“ 不过这次…我看见他做了些与之前…不尽相同的事…”
    张天师嚼着包子,用眼神示意着安岩继续说。
   “以前,以前他都是一个人坐在一棵桃花树下喝酒…像是在想着什么人…” 安岩与张天师初次见面时,安岩虽是打着求津借惑的旗号,梦境的内容却也不过是语焉不详地草草带过。如今,倒是他第一次旁人分享这不知何故出现却早已根植于心中的梦中人了。“ 可是昨天,我还看见了另外一个人…一个青年…青年似乎与那人相熟的模样,他们一起喝酒谈天,似乎,是多年的挚友。”
   安岩舔了舔嘴唇,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神荼与那青年在院中的桃花树下把盏对酌的景象来,犹如浓淡渲染的一副水墨画卷般,美得叫人心惊。他舔了舔嘴唇,轻轻地说道,“ 常言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 ' ,但我却觉得,那人并不开心。”
   “你为何就觉得那人不开心呢?” 张天师笑着问。
   “ 我也不知道。” 安岩跟着笑了,“ 但我认为我的感觉没错。”
   “那你还是去问问他吧。” 张天师把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安岩。
   “这是?” 安岩看着躺在手心里那温润圆滑的瓷瓶,有些惊异好奇。
   “天机不可泄漏。” 张天师有意卖个关子,“ 你只需每日睡前服用即可。”
 
05
   再一次进入梦境是时,安岩明显感觉到了不同于往日之处。或许是服用了张天师所给的药丸的缘故,安岩这次不仅仅只是停留于某个固定的场景,而是以意识流般的存在,观赏了神荼的日常生活。
   之所以说是观赏,是因为安岩自看到神荼的第一眼起,便暗暗垂涎后者的美貌了。正所谓一见倾人城再见倾人国,这妍皮痴骨不论是在梦中或是现实中都是值得让人好好欣赏的。而美人不管做什么事情,也都是叫人赏心悦目的。
   到嘴边的油白揩白不揩,安岩暗搓搓地嘿嘿笑着,眼睛越发仔细地瞧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神荼天未亮时便已在院中,将那形状弯曲线流畅的神剑舞得猎猎作响虎虎生风;
   神荼午后会矗立在绮楼之上琐窗之前,附身在那厚实沉重的红木案上,白皙劲手的手握着一杆上好的狼毫,一副水墨丹青绘得漂亮;
   神荼晚饭用得早,故而饭后会先走一趟拳,再打坐修炼一个时辰,最后泡上半壶铁观音读上一个时辰的书。
   安岩一直奇怪,依照神荼的相貌与家庭条件,这个年纪不说妻妾成群却也早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可看神荼一日复一日规律而健康的生活作息,他至始至终孤孤寂寂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这份疑惑直至神荼只身赴往京城大内,跪受皇命之后方才解开。
    神荼在那棵桃树下,又与那青年见面了。然,彼时桃花已将谢尽,他二人喝的,是一坛不过十年的女儿红。
     “同样是新酒,这女儿红却远不如桃花酿了。” 青年晃着手中的酒盏,声音闷闷的,仿佛只是真的不满盏中的酒一样。
    “你且莫恼,” 神荼开口,语气中竟是哄劝的意味,“ 听闻西地青稞酿酒乃是一绝,待我归来,定带予你尝。” 
    “等你回来?只怕是要'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了呢。” 青年笑了笑。
    安岩自然知道青年是什么意思。
    之前神荼跪受的,是征讨西戎的皇令。
    西陲地域蛮族来犯,神荼身为朝廷之大将理应出征。保家卫国固然是每个男儿必生的梦想,但这于至亲至爱之人来说,又何尝不是莫大的痛苦与折磨。
    “神荼,你当知道,我不是那闺中之妇,哪怕你身死他地,我也不会日日苦等岁岁哀思。” 
     你当为国尽忠讨伐夷贼,只是刀剑无眼,边塞苦寒,路途遥远,我又如何舍得你此番远行。
     “所以我只能祝愿你旗开得胜,早日凯旋而归。” 
     我别无他求,但愿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青年话音尽落,二人一阵长久的沉默。安岩看见神荼那持剑沉着执笔稳妥的手,竟在微微颤抖。
     知道神荼不善言辞,如今这个场面想必更是无言以说了。于是青年还是先开了口,轻声问道:“ 此次之行,预计几时能回来?”
     “西戎这番来势凶猛,最早,也得来年九月。”
     “那我们得有一年半的时间不得相见了。” 青年叹了口气,“ 何时出发?”
     “明日一早。”
     “我便不送你了。” 青年笑道,“ 说来,我早年听闻那西域的青稞酒不易保存,你若携酒而归,可千万记得早些赶回,否则那酒怕就不能喝了。”
     神荼点点头。微微勾了勾嘴角,道不出的苦涩。
    “得了,我也不搅扰你了。先生布置了我两篇诗文还未作呢。” 青年站起身来,他看着垂首不语的男人,张了张嘴,到底也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安岩。” 神荼唤住了青年。
    安岩一惊,诧愕地看着那应声回身的青年。
     果不然。清秀的容貌,圆润的杏眼,眉宇之间仿若桃花初谢般的伤感。
     “你母亲…为你挑的那门亲事很好。那赵家的姑娘,我远远看过了,很好…”
     神荼似乎不敢再去看青年的眼睛,只艰涩道,“ 你,尽早完婚吧。”
     “ 那你可要回来吃我的喜酒呀。”青年喃喃道,眼底流露的柔意激得安岩胸中一阵酸疼,险些落泪。

     青年走了。如他所言,他没有去送神荼。
     安岩在远处看着雄马之上的神荼银装胄甲,立 于百万骑兵之前,威风凛凛。
 沿途都是送行的百姓。国军将领出征,他们都是英雄。
      安岩眯起了眼睛,那银灿灿的铠甲映着蔚蓝的天空,晃得他眼疼。
 
      他只记得那幅仿若诀别的画面。
      那棵桃树下,青年对神荼说:“你应该娶妻的。”
     “还未卸甲归田,我担不起那责任。”
     “所以,你就忍心误我?”
 
      安岩悠悠转醒。眼角还泛着潮意。
      他翻身坐起,感慨道。
      那棵开了许久的桃树,终是谢了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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